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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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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林清悅略一恍神。

忽想起那鬼喚紅衣男子城主,又帶著鬼面,難不成是……

*

姜忱這個月已經一連碎碎發作了很多次引月蠱了,他知曉這是鬼面人在對他的警示。

但以為這樣就能威脅得了他嗎?

他掏出匕首毫不眨眼刺進手臂的一處穴道,吐出一口汙血,暫時壓制住了身體內肆意流竄的蠱蟲。

整個四方城的青樓只有一家,他踹開大門,提了老鴇的衣領質問:“我師姐呢?”

“這位大……俠,我們今晚沒有開張營業。”老鴇瞥了眼面容陰冷,一瞧就不太好惹的少年顫顫巍巍道。

“騙人,我師姐明明就在你們這裏。”他眼神如刀掃過旁邊圍著老鴇的小倌,小倌都被他眼中的寒光所攝,退到了老鴇身後。

這時,幾個老鴇從外面叫的打手齊齊朝姜忱背後攻去,姜忱指尖微彈,那群彪形大漢便已落了地爬不起來了。

“姜忱,別鬧了。”林清悅這時從溪兒姑娘的房間裏踱步而出。

樓裏眾人震驚非常。

“那不是溪兒姑娘的房間嗎,怎麽走出了個女人?”

林清悅自樓上踱步而下,先朝老鴇行了一禮,好生將今夜發生的事與樓中眾人解釋了一番。

老鴇一聽她是來這捉鬼的,怒氣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急切問道:“仙師,仙師,溪兒姑娘沒事吧,那妖物還會再來嗎?”

林清悅道:“溪兒姑娘當是沒事,但魔物是否會卷土重來,我當也不確定,我一會在樓中布陣,若再來,你們也不必再怕。”

老鴇一時之間千恩萬謝。

林請悅這時轉向姜忱,剛要斥責他,卻見他眼瞼微垂,委屈道:

“師姐,好疼。”

“別裝。”

“師姐,是他們先動手的,我都受傷了。”他朝林清悅湊近,眨了眨那雙澄靜明澈的琥珀色雙眼。

旁邊的老鴇和小倌:“……”方才他們可是連他衣角都沒碰到。

林清悅自也不信,姜忱有靈力,無論如何,怎會有凡人能傷得了他。

她欲推開姜忱,好生和他講番道理,看來不是她的錯覺,師弟確實有些學壞了。

然她只是輕輕一推,卻正巧推到了姜忱方才用匕首劃開的穴道。

他忍不住小聲嘶了一聲。

“怎麽了?”

“沒事。”姜忱有些遮遮掩掩。

林清悅幹脆將他的手扯了過來,掀開衣袖,見一道新添的刀痕,並未處理,血肉凝固在一起,有些可怖。

老鴇見狀立馬緊張道:“不是我們幹的。”

“當然不是你們幹的。”

林清悅皺眉看向姜忱,這一看便是他自己劃的。

姜忱收起了自己的手,整個人頓時就焉了下來:“師姐,我太疼了,這樣能不疼些。”

林清悅一楞,方才看到他在此地中氣十足拍開了十名大漢,竟忘了不久前,他還在床上因舊疾覆發而疼的面頰緋紅,渾身戰栗,她憂心道:“究竟是什麽病,這般嚴重?”

“生病了還不好好歇息,非要跑出來。”

姜忱搖搖頭,不是病,是鬼面人用來牽制手下的引月蠱,世間只有他手上有緩解的藥和解藥。而他,若不按照鬼面人所說去做,便得不到解藥。

林清悅拿了紗布替姜忱包紮傷口,想了想道:“下回回玄天宗,讓谷師兄替你看看。”

“不要。”姜忱拒絕的幹脆。

“生病了就不要諱疾忌醫,谷師兄除了煉丹世間無雙,醫術也是當世一絕。”

“不要。”

林清悅覺得,姜忱有時候真的像個三歲小孩。

她扶額,只得作罷。

“師姐,你說你來捉妖,那為何傳訊令牌裏會有男人的聲音。”姜忱忽而幽幽問道。

林清悅沒有隱瞞的必要,便將從劉府到青樓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姜忱聽到戴著鬼面的紅衣男子時面色一變:“師姐,你認識他嗎?”

林清悅細想了一下,若真如她想的那般,此人乃魔塹之主的話,那她的確是第一次與之碰面。

玄武大陸的魔塹為魔族棲息之處,自百年前仙魔大戰後,魔塹一片混亂,群龍無首,八年前有一戴鬼面的力量強悍的魔修橫空出世,統一魔塹。

在鬼面人統一魔塹後,魔族流竄世間禍亂百姓之事日漸變少,就連仙魔屏障禺山也安生了多年。林清悅此前聽了此人諸多傳聞,然確實是第一次見到真人。

“第一次見,”林清悅道:“然不知是何緣由,他看起來對我十分相熟。”

姜忱心下暗暗琢磨,原來不認識麽?

那為何在魔塹中,鬼面人每每提及林清悅,眼中都有化不開的幽怨,就像是與她橫亙了多年的仇恨一般。

無論如何,待他進水月天星取了承影劍,一定將鬼面人付諸他身上的千倍萬倍還給他,但在那之前,若是他敢對師姐出手,他會與之拼命。

林清悅布好防禦陣,確保青樓姑娘安危後,又找了老鴇,她指著紅衣男子睡過的房間詢問道:“那間房間之前住的人是誰?”

老鴇像見了鬼一樣道:“那間房間是廢棄的,並未住人,怎麽,有鬼嗎?”

林清悅點了點頭,魔族之人兇殘弒殺,喜怒無常,開心時能與你好好說話,不開心便能大開殺戒,可不比鬼還恐怖。

“近期盡量少接觸那個房間。”

老鴇連聲道好,又顫巍巍問道:“仙師在溪兒姑娘房裏捉鬼時可有看到一位長相儒雅隨和的老爺。”

老鴇方才把整個樓都尋了一遍,都未找到劉員外的身影,而劉員外的馬車明明還在門外。

林清悅猛不防覺察出不對來,她從頭到尾都在關註這些魔物,鬼物,確實把劉員外這麽一位凡人忽略了。

待再度探查那抹靈力的定位,卻發現劉員外已經回到了府邸。

不對,這劉員外非常不對勁。

她本以為劉員外是被那噬魂鬼附身才到了此處,可現下靜下來一想,若他真是不清醒的狀態,又怎能如此精確的躲開了她回了劉府。

她急忙趕回到劉府,果然出了岔子。

嚴明一看到林清悅便詢問道:“我師姐呢?”

“不是一直和你們在一起嗎?”

嚴明急道:“我沒攔住她,她追著你去了。”

林清悅心下一沈:“糟了。”

若說這些自殺少女的生魂被剝走並不是惡鬼作祟,而是背後有人在操縱,那麽這人會用人的生魂做什麽呢?

比如,利用這些生魂在祭養一些邪物。

而那邪物,還用猜是什麽嗎?

她轉身朝趙氏房間而去。

中途路過劉府家仆居處時,林清悅感受到一陣很濃烈的血腥之氣,她停了腳步,推開門。

卻見那個尋他們而來的家仆四肢零落,舌頭眼珠皆被拔,已淒慘的死在的地上。

不是魔物所為,而是人為。

劉員外,絕對不是善茬。

林清悅加快前進的腳步,臨近趙氏房間時,卻聽不見初來時那般嘶吼,有的只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林清悅嘗試推門,卻見門被人用靈力封住了。

若要祭祀什麽邪物,生祭的人數必須固定,方才那溪兒得救,那如今便少了一人……

江瓊影現在恐怕兇多吉少。

*

屋內。

四處飄搖亂撞的生魂,紛飛的陰符間,劉員外站在紗幔前望著沈睡的趙氏。

只差最後一步了。

雖然方才被一條小魚跟蹤,害他不得已舍了最為合適的祭品,好在得來全不費工夫,讓他撿到了一個湊合能用的。

他望向那癱倒在房間最中間的白凈少女,微一割破手指,鮮血落在少女身下的血陣之上。

沒有噬魂鬼的相助,他畫的噬魂陣很是粗糙,然在他淋漓鮮血的澆灌下,噬魂陣還是啟動了。

他看著少女的生魂再度冉冉生起,儒雅的臉上露出了狠毒的微笑。

快成了,他這麽多年的大計就要成了。

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林清悅破開了大門。

長劍祭出,直朝血陣陣眼而去,劉員外眼疾手快擋到陣前,他以掌為擊,抵住了林清悅的破冰劍。

林清悅一楞,顯然沒有料到自己的破冰神劍會這般輕易便被人所擋。

到目前為止,普天之下也就能達到師父那個級別的人能這般輕松徒手接住她的破冰劍。

“你究竟是誰?”

長劍回至林清悅手中。

劉員外雖接住了林清悅這一招,內力卻也是一震。

需知自從榮登家主之位後,已有很多年沒有人能讓他有這樣的感覺了:“不錯,你這小輩實力可以,不要多管閑事,前途定能無量。”

“只可惜,”劉員外咯咯笑道:“既然發現了我的秘密,那就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廢話真多。”林清悅一個閃身,恢弘劍勢便再度朝劉員外席卷而去。

劉員外再度伸手去擋的空隙,姜忱閃至他側後方便是一掌暗算,連帶著炸出一張符篆。

眼見著符篆就要將血陣摧毀,劉員外忽然雙手畫圈聚起靈氣,繼而靈氣向四處翻湧,如浪潮一般朝二人拍來。

林清悅堪堪站穩,t托住了就要被震飛的姜忱。

而門口的嚴明等人,在靈力浪潮之擊下,早就飛出了幾丈之遠,再也無法靠近其間半步。

依這靈力水準,當是不滅之上的大能。

修仙界不滅之上的大能統共就那麽幾人,都在各門各派有著重要職務。

林清悅越想越覺得後背發涼。

她握住劍再度發起進攻,先不能多想,如今當務之急還是先將江瓊影先救下來。

姜忱與她默契十足,雙劍疾逾飛電,回旋應規間,劉員外已有吃力之狀。

奈何姜忱目前修為還差一截,而若是配合她的是個凝嬰境的修士,她定有把握拿下面前這人。

然她也就想想,卻未料到真有援手。

外頭那些昆山派弟子見勢不好發了求救信號,也是運氣好,正巧附近就有昆山派的修士。

哐的一聲,屋頂碎了一個大洞,落瓦劈裏啪啦落了一地。

從大洞上天降一位五官端肅,輪廓堅毅的青衣男子。

男子氣度不凡,撫一長琴,一舉一動若清風登堂清雅絕塵。

林清悅微微楞了一楞,來者竟然是他。

昆山派大弟子,柳長風。

若說這人,林清悅是既熟也不熟。

熟是因為從小,二人作為兩派佼佼者,常被放在一起做比較,每逢仙門盛會,兩邊長輩總會拎著他們二人,非要比試一二。

於是從小到大,她可謂是與面前這人交手數次,雖然就是,他從未贏過便是。

不熟是因為,他倆之交也就止於擂臺,下了擂臺便再無一句多餘的話可說。

林清悅這時,倒又有些慶幸來的是柳長風。

既是凝嬰境修士,二人又彼此熟知相互招式,配合起來,只會事半功倍。

“柳長風,你揮琴幹擾他,我先破陣。”林清悅喊道。

柳長風淡淡看了她一眼,未發一言,拍出了琴照她說的那般做了。

林清悅一點頭,正要行動。

“師姐,那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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